“烤菜年糕是宁波人桌上常有的菜”
一粥一饭尝出人生百味,一份烤菜年糕也不独独承载着一份眷恋。
下课铃响,兜里揣着出门前死乞白赖问妈妈要来的零钱,我第一个冲出教室却不急着回家。学校门口的老奶奶早早生起了煤球风炉,一锅热气腾腾的烤菜年糕在等待它的第一个食客。五毛钱或者一块钱一份,一整条就装在纸杯里。
去南塘的人多半是冲着这样的老味道。山味馆,卖的是宁波传统小吃,老板和大厨却都不是本地人。
天菜心是宁波特产的时令蔬菜,慈城的水磨年糕早已声名在外,两相搭配似乎就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。
菜叶吸收了浓郁的汤汁,手工年糕切成大块,厚实软糯又不粘牙。家门口的食材加上简单朴素的做法,即便是外地人也能做出一份色香味俱佳的烤菜年糕来。
烤菜年糕和奉化芋艿头放在一处,又混着宁波三臭独特的气味,视觉嗅觉一起被调动,自然而然地吸引着过路人。
单是想尝个味道或是尝个鲜倒不难了,可若是想唤醒蛰伏在记忆里的味道却不容易。
在宁波大剧院下车,这家贴阁碧迎来送往的更多是本地熟客。有人慕“腐皮包*鱼”之名而来,有人只想尝尝这里的青菜烤年糕。
霜降转冷,吃青菜烤年糕最好的时候便到了。被霜打过的青菜回味甘甜,不似天菜心带着点苦味。
用北仑的虾蜡年糕代替慈城年糕和余姚年糕是厨师的匠心所在。通体雪白的年糕黏性足,口感佳,经虾蜡村龙潭山泉水的浸泡又平添了几分清甜。
调料、火候和时机是成就原滋原味的关键。酱油、盐、糖是调色调味的基本,而宁波人家里必备的猪油绝计不会缺席。
短短七八分钟里,青菜染上深棕色,年糕色泽红亮,满室飘着熟悉的猪油香。
“为了迎合80、90后的喜好,我们也要与时俱进。”谈起老底子的味道,做了30年菜的邵主厨多少有点无奈。
宁波人把年糕的吃法发挥到了极致,但最初也不过是外婆家外焦里嫩的煨年糕罢了。传承古法,却不拘泥于传统。无论一道菜的做法如何变化,地道始终是让我们念念不忘的理由。
节日好像在离开家之后才变得格外有意义。冬至大如年。身边的北方人对饺子情有独钟,但对身处他乡的宁波人来说,妈妈牌烤菜年糕是冬日里最大的念想。
回家的路上反而更难熬一些。不是近乡情怯,而是妈妈故意发来消息说:“烤菜年糕在锅里了”。想象那个画面,一肚子馋虫都被勾了出来。
一桌子家常菜通常是回家第一顿才有的福利。第一筷迫不及待地贡献给了烤菜年糕,一口下去塞了满嘴,填饱了胃。让孩子心满意足的是烤菜年糕,而让妈妈心满意足的就是孩子坐在跟前,吃着自己做的菜。
植物为了抗冻增加了甜分,这是独属它们的保护机制,而一份烤菜年糕也足以让我们宁波人抵御这一冬天的寒冷。
如今,烤菜年糕早已不是学校门口的流量担当,但它却始终在我们心里占据一席之地。曾经走街串巷的小摊小贩再难寻觅,这份味道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。
这一天是不是冬至逐渐变得没那么重要,我们不过是想念烤菜年糕的味道罢了。
图?麻薯叔叔|文?麻薯叔叔|整理?大舌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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